过节 过节

2013-12-29 00:00:00

今天是2004年的圣诞,下着冻雨,冷冷的冰夹着雪,冰压弯了树,压断了电线,大半天都没有电,没有暖气。车发动不了,哪里也去不成,网也不能上,我乐坏了。裹了厚厚的毯子,坐在窗边看外面一点点地下冻雨,望呆了,一坐就是两个小时。

希望这样与世隔绝的状况拖得更长一些。坐在黑暗里想着如何把一壶茶温热,一包饼干就很好了。思绪慢慢散开,无边无际。穿上靴子,在雪地里走了半小时,静听脚下滑滑脆脆的冰清亮地裂开,像梵音禅语。

起雾了,雨变成了湿润的水雾,对面的大教堂显得这样巍峨。天灰灰的,屋子的暗影,我和一只老狗,什么也不等地等待。

过节乱翻书,下载电影看,醒了吃,吃了睡,中间起来看会儿电影和闲书。不太想见人,连电话都不好意思打,Email集体拜年了。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,寒暄的话说多了,浑身不舒坦,自己都嫌弃自己怎么也是个假人,明明没有想着他们,却偏要跟他们说想念的话。

看美国中产阶级过节,大包小包的,在大小商店疯狂购物,他们推车上的东西简直就是中国农民一年的生活所需。 疯狂采购、疯狂吃喝,疯狂地把堆积如山的“东西”埋藏到地下室里;然后再疯狂减肥,这一切做得那么地充满美国热情和旺盛精力。

中产阶级表面文质彬彬、优雅得体的礼节消融不了漠不关心、冷若冰霜的内里。互送毫不相干、完全无用名牌商店里的废物,比如鳄鱼皮的行李标签啦,比如一条贴金的蜡烛啊,任何社会里的中产家庭似乎都一样的平庸、乏味而无趣。这也许是很多美国中产阶级家庭里的孩子特别反叛的道理所在。比如那个长岛洛丽塔。

圣诞佳节恹恹地什么也吃不下去,倒是想招呼一群非洲和东欧的饿鬼来,看他们豪吃豪饮,抢美国大胖们的盘子,幻想出一个均贫富的天下。